紙箱

【邦良】仙人掌

＊又是5.20了。

＊我还是没找到那个人。

＊但我希望他们会每天都是520。

＊憋了三年，终于把这个在一篇英语阅读的故事改编到了他们身上。

＊大家5.20快乐吖~

＊配合Akie秋绘的《心拍数#0822》食用更加~

＊Let's start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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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“你知道吗，窗台的那颗仙人掌开花了。”

    他是他的病友。

    那是一个多乐观的人啊，每天过的和平常人一样，有说有笑，根本不像病入膏肓之人——虽然从来不知道他得的是什么病。张良如是想着。

    “红色的，火一样。”

    张良眼睛蒙着纱布，挡住了视野，挡住了风景，甚至挡住了他的心。不过还好有他，他可以帮他看世间风景。

    张良从没有见过他的样子。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呢？张良总是隐隐觉得他笑起来眼睛一定是眯着的，很好看。

   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让张良的眼睛受伤，每天都感受着疼痛从这双窗户直击心灵。张良不止一次想过放弃吧，但他的病友不同意。

    刘邦身上好像有魔力般，能在张良心情烦躁时使其镇定下来，他劝着张良，告诉他别听护士吓人，过两天就能拆下来了。

    张良只能相信他。

    “你得的是什么病？”

    “……一种不能让你知道的病。”

    刘邦从不告诉张良自己患的是什么病，也求护士医生别告诉张良，久而久之张良也便不问了。

    周遭是无尽的黑夜，张良被囚在其中，无尽的等待。他庆幸他遇到了这样的病友，帮他撕碎黑暗，固执的要把光与热带到他身旁。张良不得不承认，是刘邦让他心心念想美好的事物，让他没有放弃希望。有他在时，纱布化为乌有。

   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，张良隐约觉得，以前好像见过刘邦，不过他只敢存疑，因为在可搜寻的记忆中没找到这个名字。

     “当一个人的某个感官失灵时，另一个感官就会异常灵敏。比如你现在关闭了视觉，听觉就会比正常工作的要好。”

    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
    “我听人说的。”

    刘邦笑了一声。

    很多年前，张良还在上学的时候，曾非常喜欢仙人科植物，阳台上摆满了仙人掌仙人球…不过工作以后越来越忙，即便很好养，也不太注意了。张良听刘邦说窗台的仙人掌开花了很是高兴，决心以后再忙也重拾起兴趣。

    “你特别像我的一个朋友。”

    “……是谁？”

    刘邦应该是没有想到张良会说这个，停顿了一下，等待着张良的描述，但张良却没有继续说下去。这时候史无前例的安静，刘邦好像在想着什么事情，而张良又从不善于找话题，只好扭过身子休息。

    张良说的那个朋友，是上学时隔壁班一个小男孩，每天早上都在张良家阳台前等他一起上学。他对张良很好，会给他带吃的，陪他聊天，上学时很多人都觉得张良是一个性格奇怪的人，只有他不然。他叫什么？张良好像从来没问过他，即使问过也忘记了吧，只是隐隐约约觉得是似曾相识的感觉。

    一天，一天。在刘邦的陪伴下，住院的日子一点也不显得难熬。护士告诉张良，明早就可以拆纱布了。

    “明天，给你一个惊喜。”

    “什么？”张良奇怪道。

    “要你自己看哦。”

   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，张良失笑。

    今天是格外轻松的一天，没有了心理压力，张良一个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人也让人一经过他就感受到那份喜悦。刘邦也为病友的康复喜上眉梢，让他明天一定要看看仙人掌花，看看他的样子。

    可他却食言了。

    当天晚上，刘邦突然脑出血。

    毫无征召，没有一点声音，就这样安静的，安静的，意识一点点地抽离身体。

    若不是亲口叫他的名字他没有应，张良绝对不会相信刘邦会被病魔压垮。张良跟着跌跌撞撞的跑到了手术室外，可转眼间，门里门外，已是生死两隔。

    ……刘邦终是没有逃过无常。

    低沉的暮色舒展身体，吞噬天空，死寂一般。无力感蔓延在张良的全身，原来刘邦这样一个乐观坚强的人，冥冥之中的命数也不会放过他，这一点也不公平。恐惧和迷惘紧紧缠绕着张良，使他动弹不得，无法呼吸。和死神的对峙终于结束了，这意味着什么，张良只知道，他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人，一个能让他单调的人生充满色彩的人，失去了他，而自己不久也会迷失。

    自然的有趣之处就在于它不断的轮回，东方的阳光一点点遍布大地，推翻昨夜的暗淡。纱布一圈一圈的被绕下来，张良适应着光线的亮度，一点点睁开了眼睛。能重新见到光明的感觉是无法形容的，张良仔细看着周围的一切，心酸之意涌上心头。

    他走到窗边——哪里有什么仙人掌。

    窗台空荡荡的，连灰尘都没有。刘邦在骗他，一直在骗他。因为仙人掌花的花语是坚强刚毅。

    “刘邦最后一句话说，让你别失去希望，还让我把这个视频给你。”护士拿来刘邦的手机，播放了视频。

    “良良，我是刘邦。我怕我来不及将这个秘密告诉你，所以从你说我像那个人之后，我就录了这段视频，但希望你永远也不会看到啊【笑】”

    视频里的刘邦五官清俊端正，笑起来时眼睛是眯着的，简直直戳人心最柔软的部分。只是，张良并不觉得视频里的刘邦在看着自己，是很奇怪的感觉。

    “还记得初中时候隔壁班那个每天和你上下学的男孩吗，那就是我。后来我没能和你考上一个高中，就去了你临近的那个学校，大学也去了你在的那个城市。这些年很抱歉未经你的同意就爱上了你。”

    张良高中大学总觉得熟悉的身影擦肩而过，原来不是幻觉。工作后从原本被淘汰的简历中又重新选出，原来不是幸运而是刘邦在帮他。原来他一直在身边。

    “听说你出事了，就在这家医院，我特意调去了你的病房成了你的病友，打算等你病好了，就向你表白。我觉得是时候了。”

    视频里的刘邦眼神突然黯淡了下去：“但如果我，没有坚持到那一天……张良，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。我……唉，这没什么好说的，你一定会的——像仙人掌一样。”

    他是怕死的，只是不为了传播低沉的情绪。张良眉头紧锁，清澈的眼睛里藏不住血泪，他是一个非常安静的人，连哭泣也显得这样安静。

    “还有最后一件事，我得的其实是颅内肿瘤，压迫了视神经，早已经看不见了。”刘邦最后想说些结束语，但终归挥了挥手，视频变成了黑屏。

    遗憾并不美丽，带给张良的只有痛苦，他感受不到冬夜渐暖，感受不到希望之火。他轻语——

    “真傻啊。你难道不知道，仙人掌还有爱情的花语吗。”

    “我也爱你啊。”

    “从很久以前，到很久之后。谢谢你的心跳如此动听过。”

    ……

    他的声音小到自己也听不到，便渐渐变成了唇语。

    “邦……我代你好好活下去。”

    “再见了。”

    【END】